校长悟语 | 即使，是一种假象

（图片来源于网络！）

每每看到家中几座摇摇欲坠的书塔或没有缝儿可再容身的书柜书架，我就知道自己为什么害怕装修或搬家了。

搬家，不仅仅是一个打包的过程，还是对每一件曾经朝夕相处的物品爱的程度的极其纠结的测试——至少，对我是如此。而书，是我最难的取舍。

“你得卖掉或送掉一些书。”爱人曾担忧地说，“扔掉，也可以。”同样喜欢买书的他，面对12年前的一次搬家，这样劝道。

“我还要看的。”这是本能的反应。

“看得过来吗？！”他反问，“这么多书！”

是啊，三四万册，看得过来吗？！“慢慢看呗，总有看得过来的一天，”我说得有点虚，“但找资料时，真能用上。”这话儿，是说给自己听的——那些粘贴在书页边缘的八爪鱼般长长短短的伸展出来的彩色纸条，那些页面上层层附上的各色小便笺，都是我检索信息的助手——虽然——查找起来得花不少时间。但，我真没法扔掉它们——献给它们的时间，已远远超过我献给其他任何东西的了——对于它们的依恋，有点像对爱情的感觉——感性大于理性。

我买下的书，多是偶遇而得——机场，火车站，极少逛街时拐进的一家书店，网上买A书但无意入眼的B书，还有听讲座读论文时他人提到的——只要觉着有点感觉，就想着法子买到——尤其那些绝版后再印的价格翻了几十倍的或大陆绝版仅台湾繁体版的。真是“栽”在了“感觉”上！

都读过吗？自然没有“都”那么富裕——但我想拥有我读过的书——希望在谈论它或它们时，能随手从书架取下，翻到涂写笔记的页面，重温特定的段落。还有，买书的过程，似乎也是我在寻找自己生命中缺失的部分——我用这种非理性的行为，让自己感受完整——即使，是一种假象。

——2021年08月02日晚于上海家中